現代文學報告—朱天心 預知死亡紀事
作家朱天心的筆觸,對於死亡總有不同於常人的看法
他以嫻熟、老練、嘲諷、冷酷的筆法
向我們敘述他心中的老靈魂、她身邊的老靈魂,
甚至是我們心中的老靈魂。
他以超越年齡的思索,去看待我們所不敢面對的死亡。
又在醉生夢死之間的燈紅酒綠諷刺對死的領悟。
故事是敘述一位位老靈魂的生活,
他們對於死亡的真知灼見、對死亡的洞察、對死亡的戒慎恐懼,
不同於大多數像我們一樣的一般人,
習慣以活著的姿態向前進,並不感覺死亡,也不活在死亡之中,
也許,偶爾從親友的死亡,
我們像青蛙從井裡窺視天空一樣,稍稍地瞥見死神的蹤影,
恐懼我們對於死亡的無能為力、無奈,也驚恐親友永別的傷悲,
當下我們也許會痛哭流涕、痛哭失聲,甚至因此徹夜未眠,
但終究,只要我們活著,會忘記那一切,重拾歡笑與生活的每一部份,
也許,我是說也許,會在心中留下一片陰影,
在午夜夢迴突然被這樣的悲傷驚醒,
或某個雨後濕漉漉的午後,被那樣的哀傷給襲擊,
但也僅止於此,不久後,
就像你在公車上所見到那個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平凡人一樣,
一樣的朝九晚五,追求一樣的價值、
一樣向錢看、一樣的升官發財、一樣的加官晉祿,
大家都這樣,我何必要跟別人不同呢?
但老靈魂則遠遠不同於我們,
他們是與死亡共同生活的人,他們坦然地接受死亡的陰影,
也接受陰影壟罩他們的人生,就像影子一樣地緊緊貼近我們,
但他們是一邊前進一邊回頭凝視影子的一群人,
也因此,對於某些連死亡都不怕的人,死亡成為日夜復誦的課題。
「生和死不是對等兩極的存在,死則是以生的一部份存在著」,
老靈魂深知這個道理,以致無不時時刻刻確認自己與死亡的距離、
以致不得不在子夜時分探知旁人的鼻息。
老靈魂渴求的自由,也不同於常人,
他們渴求的自由是死得其時的自由,也許因此,老靈魂也背負著相似的宿命,
”對死亡的洞察”,
他們一生一世都在尋求最適當的死亡時機,
但悲哀如伊底帕斯王,怎麼也逃不過命運的擺佈。
偉大如諾斯特拉德姆拉,同樣死的不明不白。
結論是,
當心你身邊的老靈魂。
他們可能是任何人、是同事、是老師、是親人,
他們可能在無意中教會你死亡的可怕,以致後半生活在恐懼之中,
也許我們都是老靈魂,只是習慣對死亡視而不見。
- Jun 12 Tue 2007 13:30
朱天心 預知死亡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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